莫靖宇眉头紧锁,额上青筋隐现,脸颊涨得通红,急切中带着几分愠怒,高声质问道:“先生,奥运会这般盛大之事,怎不见我堂堂中华有人参与?想我中华大地,四万万同胞之众,当真竟无一人踏上那赛场吗?”其声激昂,满是不甘与愤懑,在屋内久久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苏俊仿若未闻这急切的问询,依旧不疾不徐地细嚼慢咽着口中饭菜,待吞咽下肚,神色从容淡定,方才开口:“我中华原是有四位网球选手报名,只是终究未能出现在赛场上。”

“啊?这是为何?”莫靖宇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疑惑,声调陡然拔升,“既已报名,缘何又不参赛?”

苏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瞧着莫靖宇心急如焚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几分包容与体谅,仿若在看一位满腔热血却稍显稚嫩的后生,轻声说道:“莫靖宇同学,莫急莫躁。此事关乎我的祖国,我也特意探听了一番。这几位选手,其中一位是马来西亚华侨邱飞海,另外三位乃中国香港的吴仕章、吴仕光与韦荣洛。韦荣洛发电报说明了情况,一来他要参加美国戴维斯杯,赛程与奥运会网球赛冲突;二来原定与他搭档的吴仕光无法同行。故而最终未能参赛。”

莫靖宇听闻此言,满腔怒火仿若被一盆冷水骤然浇灭,只余下深深的无奈,长叹一声,缓缓抬头,目光投向食堂屋顶那排列紧密规整的木梁,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低沉沙哑:“先生,我是真心爱这片土地,爱我们的国啊!可如今这般情形,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苏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色平和地吐出几个字:“启民智,兴实业,创共和。”话音刚落,身旁的翁书瑶与莫靖宇便轻声呢喃,细细品味其中深意。

苏俊手持茶杯,目光缓缓扫过这朴实无华、毫无现代装饰痕迹的食堂,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此时,一道阳光奋力穿透高处狭小的气窗,刹那间化作数道明亮光柱,光柱中尘埃轻舞飞扬,仿若演绎着一场静谧灵动的光影之舞,为这略显沉闷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气。

环顾四周,墙壁上张贴着倡导节俭、卫生的标语,纸张在岁月侵蚀下微微泛黄,字迹也略显模糊,却依旧执着地传递着学校质朴的教诲,默默守护着这片空间,提醒着在此就餐的师生铭记往昔岁月的传统美德与先辈们的勤勉之德,往昔的气息在这食堂的每一寸角落悠悠萦绕、缓缓弥漫。

终于,莫靖宇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再度开口:“先生,这目标太过宏大,您且说说,当下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苏俊仰头大笑:“哈哈哈……你自是要用心读书,我自是去授课……”

言罢,苏俊在众人的注目下,稳步走出食堂。

午后,苏俊要给二班上课,这些学生也在备考预科。据翁校长介绍,他们的数理化基础近乎为零,苏俊不得不从头开始教起,而苏俊依然是给同学们讲了个小故事后,才开始正常上课的。

但是,由于没有现成的教纲和教材,苏俊只能以手头的几张试卷为参考,自己摸索教学内容,再按照由浅入深的顺序传授给学生,引导他们逐步掌握知识。

学校的放学钟声尚未敲响,苏俊仍在教室里授课,翁校长却已早早来到书院。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布袋子,神色略显焦急地坐在那一池清水旁的石栏上,目光不时地扫向教室方向,只盼着能在苏俊下课的第一时间,将这个月的薪水交给他,那模样,仿佛生怕稍晚一步,苏俊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漫长的一天课程终于结束,苏俊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小五在一旁吃力地拎着装有 150枚大洋的袋子,往日的活泼劲儿已全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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