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遗物如刀

殡仪馆阁楼的储物箱在雨夜发出脆响,像是有人用指甲轻叩棺木。我缩在镇魂椅上刷着地府通,陈玄机的机械心跳声从楼下传来,规律得令人烦躁。

"小鳖犊子!"刘大妈的吼声混着雷声炸响,"把你爹这些破烂搬走!"她踹开的木箱里滚出个铜铃,铃舌刻着"郑州防汛留念1998"。

铜铃撞上香炉的刹那,雨声突然退潮。十六岁的记忆裹着黄河水腥气涌来——父亲攥着这枚铜铃站在河堤上,道袍下摆浸在浑浊的浪花里。那是他失踪前最后的身影。

"爹..."我无意识蜷起手指,铜铃滚烫如烙铁。陈玄机的机械眼在门口闪烁蓝光:"师兄,你血压飙升到180了。"

第二幕:河灯旧梦

二十年前的郑州老宅,父亲用朱砂在我掌心画符:"九鸦记着,水鬼最怕铜铃声。"他手腕上的红绳串着三枚鬼工钱,碰撞声比蝉鸣清亮。

"要是我也被水鬼抓走呢?"我故意把铜铃扔进河里。父亲大笑着跃入水面,浪花里窜出条青灰色手臂,又被他用桃木筷夹住中指:"看,得找准命门!"

那晚我们在河滩烤鱼,父亲用炭灰在石板上画六道轮回图:"饿鬼道喉如针,畜生道心蒙尘,要是哪天爹不在了..."我捂着耳朵往他道袍上蹭油渍:"你答应教我御剑飞行的!"

雷声撕裂回忆,我猛然惊醒。铜铃躺在掌心,不知何时被体温焐得温热。刘大妈倚着门框,电磁炉上的火锅早已凉透。

"你爹那会儿总揣着个防水袋,"她突然开口,"里头装着你们爷俩的合照,说要是哪天被水冲走了..."

第三幕:锈锁秘匣

阁楼深处传来木板吱呀声,像是父亲当年踩塌房梁的动静。我举着铜铃靠近角落铁柜,柜门挂着的锈锁刻着萨满图腾——正是刘大妈后背刺青的图案。

"这柜子你爹寄存了二十年。"刘大妈用汤勺撬开锁芯,"他说等你被龙虎山赶出来那天..."

霉味扑面而来。褪色的奥特曼玩具下压着本《防汛日志》,内页夹着张泛黄的超声波照片——母亲模糊的笑脸旁写着"孕16周"。我从未见过她。

日志最后一页粘着青铜匣碎片,边缘残留着干涸的血指印。父亲潦草的字迹刺入眼帘:"九鸦,若见此信,速去洛阳老君山寻..."文字在此处被水渍晕染,像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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