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喜出望外,没想到皇上如此善解人意,马上笑容满面,随即拱手,叹道:“多谢皇上抬爱。”

余下走到宋高宗跟前,仿佛往事历历在目:“皇上,还记得我们在离开金营后辞别的路上,真是不敢想象,如今事过境迁,康王做了皇上,可喜可贺。”

武连道:“如若当初康王做了皇上,想必就不会有东京之耻了。”武连也恭维起来,没想到自己这话也敢说,虽说心下感到不合时宜,可毕竟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如之奈何。

众人偷偷瞅向宋高宗,宋高宗虽说假装一脸不悦,可慢慢就笑容满面了,点了点头感到喜乐无比,当即对武连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所言极是。众人才放下心来,不由喜笑颜开。

宋高宗暗笑,这四人根本不懂政治,虽说文武双全,可毕竟是道家俗家弟子,与世无争。他们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城府与心机。这在朕与他们北上求和路上就心知肚明了,他们四人真像是四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普安素知宋高宗的文武双全,就笑道:“皇上,您目下可还弯弓射箭么?”

宋高宗不知此话何意,就谨小慎微道:“目下朕日理万机,这个很久没有了。”

宋高宗与子午四人围坐一桌,宫女端来菜肴与佳酿,众人举杯痛饮,说说笑笑,仿佛回到康王时的单纯与可爱。如今的宋高宗虽说还是那个叫做赵构的康王,可康王早已不再回来,赵构目下是高宗皇上。

宋高宗心知肚明,四人虽说没什么城府与心机,可他们口口声声要搭救太上皇他们,朕对此却是有苦难言,如若太上皇真被他们搭救回来了,朕又当如何?想到这里有苦难言,不觉尴尬一笑,一口气连干三杯,嘴里辣的难受,心里更是难受。不觉热泪盈眶。

回到客栈,张明远马上追问子午:“皇上与你们说了什么?”。

子午笑道:“他还是原来的康王,他目下登基大宝了,我们都替他高兴。”

余下道:“如若东京城如今没被金人攻破,不知康王又当如何?”

武连撇撇嘴:“他当然就做不了皇上了。”

普安惊道:“你的意思是,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

费无极点了点头:“难说的很,这朝廷的事,我等江湖中人最好躲之不及,不可孜孜以求。至于太上皇与皇上,还有当今皇上之间的事,是他们的家务事,也是大宋的事。无论谁做皇帝,都要爱民如子,如若不然,我们自当回山,不问世事。”

子午气道:“都怪女真人,如若不是他们来势汹汹,欺人太甚,大宋如何会有如此变故。江山社稷没了不说,黎民百姓也要受苦受难。”

余下坐了下来,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今晚皇上赐宴,我们欢聚一堂,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康王与我们在金营的日子。”

普安笑道:“快别提了,在金营,康王真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想必大宋找不出几个人来,毕竟他是皇子,非寻常百姓子弟。”

武连神情恍惚道,回想金营的一幕幕,好似昨日经历一般:“所言极是,目下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当初我们也是胆大包天,居然出使金营,如若被女真人识破了,抓住了,那可就是性命攸关,自然不可大意。”

张明远见子午四人如此模样,心里不觉好笑,可转念一想,他们毕竟年纪轻轻,就如同自己年轻时候一般,对世事并不深谙,有些单纯,如若太过城府心机,又难免自寻烦恼,活得太也累了。想到这里,就劝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求问心无愧,就很好。你们哪里知道皇上目下非同一般,虽说年纪轻轻大权在握,可他感到不寒而栗,恐怕也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自然想着如若有人跳出来反对自己又当如何?这登基大宝的新皇上,都是如坐针毡,如若没些手段,如何可以掌控天下局势。”

费无极道:“你们带兵打仗肯定不行,想必皇上要你们做贴身护卫了?他自然明白,你们也有自己的前程,如若皇上有意,就是给你们个一官半职恐怕你们也是勉为其难。”

子午惊道:“师叔,您真厉害。如何就知道我们与皇上还真就商议过此番事宜。”

费无极笑道:“我们也年轻过,皇上的年龄与你们相差无几,我们在你们这般年岁时自然也是想着多交朋友了,此番你们前来,皇上他自然想让你们护卫左右,其实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排遣郁闷。”

武连孩子气般笑道:“莫非我们是开心果了?”众人忍俊不禁,乐此不彼。

张明远看向四人,示意他们近前,随即叹道:“你们记住了,皇上如若有抉择不定之事要你们说说看,你们一定要装傻充愣,不可选边站队,你们可记住了?”

普安疑惑再三,马上追问:“这是为何?”

费无极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们记得叫对了。”

余下喃喃道:“我们只好自己觉悟了,弟子倒是明白了。蔡京、童贯、王黼、李邦彦、梁师成、朱勔,他们的下场便是如此的教训。如若在太上皇与皇上之间选边站队,岂有不马失前蹄之理?须知脚踩两只船,迟早要翻船。可旧船漏水会淹死人,新船遇大风大浪也会车毁人亡。如此说来,只要卷入漩涡,就会遭到飞来横祸,是也不是?”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暗自佩服自己。

张明远、费无极、子午、普安、武连一个个大惊失色,对余下的话深以为然,暗暗佩服,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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