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推开贺昇,一脚把那穆德亮踢倒在地,穆德亮右肩受伤,双手被缚,哪有还手之力,“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柳同江双手举起尖刀,径向穆德亮心口刺来。那穆德亮毕竟久经沙场,见柳同江持刀向自己而来,抬起右脚,一脚蹬在柳同江小腹上,柳同江肚腹吃痛,“腾腾腾”向后退了五步,一跤跌坐在地。

贺昇见状,忙上前把他扶起。柳同江头发散落,直瞪得睚眦俱裂,疯了也似地向穆德亮扑来,贺昇见状,一个箭步抢到柳同江身前,点中了穆德亮身上穴道,穆德亮登时动弹不得,口中却不住大骂:“倚多为胜,算甚么英雄好汉,有种的把爷爷我穴道解开,咱们决一死战。”

贺昇听了,也不由得怒道:“像你这般无恶不作的畜生,也配说英雄好汉四字?今日便活剐了你,你也是死有余辜。”

柳同江扑上前去,双手持刀,对着穆德亮的嘴戳了四刀,直刺得他口舌鲜血狂喷,柳同江道:“我先刺你的嘴,叫你花言巧语,先骗我妻到你府中为奴,后又出尔反尔,将她、将她奸污。”

穆德亮呜呜呜”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长声哀嚎。柳同江又挺刀刺向穆德亮的下身,一刀刺下,穆德亮发出更惨烈的叫声。柳同江厉声道:“这一刀,我刺你断子绝孙,我女儿尚在襁褓之中,你把她的母亲生生夺走,最后,最后竟将她奸污,她性子刚烈,不肯受辱,上吊而死,这一刀,我教你永远再不能欺负女人、断子绝孙!”

穆德亮的哀嚎声越来越弱,柳同江却“嘿嘿嘿”地大笑起来,多年来压抑在内心的怒火、仇恨,一股脑地喷涌出来,直如火山喷发一般,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感情,大笑起来。笑了良久,他高高举起尖刀,“噗”地一声,尖刀刺进了穆德亮的心窝,穆德亮惨叫了一声,一命呜呼。

柳同江只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自己双手上、脸上,他兀自不肯相信穆德亮就这样被自己杀死,猛地拔出刀来,又一刀一刀地刺向穆德亮的尸体,直刺了三十多刀,自己累得筋疲力尽,鲜血溅得自己满脸满身满手,只听他口中喃喃地道:“心月娘,我给你报仇了心月娘,我给你报仇了……”一边说着,涕泗横流,哭着哭着,目光呆滞,身体向后一仰,昏倒在穆德亮的尸体旁,那尖刀也“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柳心月吓得捂了双眼,躲在贺昇身后。听得尖刀落地,回身看时,见父亲昏倒,忙和贺昇一起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贺昇背起柳同江,和柳心月一起把他送回到草房中去,自己带了一把铁锹,又回转到了山林中来,挖了个大坑,把穆德亮的尸体埋掉,又把那粪车一把火烧了。这才转身下山。

回到草房中,见柳心月去灶下烧了水,正服侍柳同江喝下,又取了汗巾,给他擦掉脸上的血污。柳同江方才急怒攻心,昏死过去,这时情绪渐渐平复,悠悠醒转过来。

他见贺昇回来,挣扎着爬起,“噗通”一声,从床头滚落,匍匐在地,向贺昇不住地口头:“昇儿,义父感谢你,帮我报了杀妻之仇,来世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德!”

贺昇忙把他扶起,和柳心月一同把他重又安置回床上休息。贺昇道:“义父快别这样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收留之义,我既认你做义父,我们便是一家人。小月妹妹的娘,就是我的娘,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天经地义,哪有甚么谢不谢的。只是现下咱们杀了穆德亮,恐怕镇南王府不会善罢甘休,在这城郊落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需想个计较,奔他乡避祸去罢。”

柳同江现下心绪仍未完全平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柳心月听了也觉有理,只是她自小在扬州城中长大,从未出过远门,哪里有甚么计较。当下便道:“昇哥,我和爹爹全听你安排,你说去哪,我们便跟你去哪就是了。”

贺昇迟疑道:“我现下想去浙江绍兴,看看这帮狗贼到底要去干甚么害人的勾当,带着你和义父在身边,只怕我露了行藏,反害了你们。”

柳心月道:“昇哥快别如此说,你帮我和父亲报了血海深仇,我们既是一家人,又哪里来害不害的说法,从今以后,你便去天涯海角,我和爹爹也跟了你去。”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令贺昇十分感动。他思虑了一阵,道:“既如此,咱们稍作歇息,便往绍兴去,边走路上再做计较不迟。”本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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